张恒说的这个人正是牛二。

话说牛二一路向东，沿着大凉帝国的高速公路走了半个多月，终于来到了位于蓟州的东都。当他远远望见那座雄伟巍峨的城市时，心里禁不住被震撼住了。

牛二生长的是个小地方，按照现代标准来讲，是个五六线的小县城。他替王耀祖去益州成都送信，觉得成都是世界上最大的地方。等他到了洛阳，又觉得洛阳了不起。

等他出国到了大凉，见到大凉帝国的西都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。

当时的西都，是在张掖新建的城市，拥有五十多万人口。是大凉帝国西部的中心城市。无论城建设计还是建筑类型，都是陈长生以现代城市的理念所设计的。

牛二哪里见过那么多高楼大厦。那么宽的街道，甚至市中心还建了高架桥。所以他认为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一座城市的繁华能超过西都了。

谁知道当他看到东都的时候，觉得自己又浅薄了。

因为东都比西都修的更大，更雄伟。毕竟，张掖那地方是沙漠里一块绿洲，而蓟州可是妥妥的大平原，有无限的发展空间。

牛二虽然是个粗人，但他心里也觉得，老百姓在大凉生活一定比在大梁过的好，大凉帝国的实力要比大梁国强出不知多少，如果大凉帝国要诚心和大梁过不去，那大梁最终大概率是要亡国的。

牛二此时稍感失落，转而又想，你大凉帝国虽然现在强大了，但之前西凉不也属于大梁的贫困落后地区吗。大凉这几年好起来，就是靠一个陈长生搞了很多奇技淫巧，这才从一个州县，慢慢发展成这么一个庞然大物。论人才，我大梁国也不差啥，听我丈人讲，想当年陈长生学习还不赶我丈人好呢。论科技，我们学不就完了嘛，师夷之长以治夷，迟早我们大梁还会崛起！

所以，他并没有妄自菲薄。相反，搞发电机的想法和信念也越发坚定了。

等牛二进了京城，才觉得自己被李四耍了。

要见大凉皇帝，哪儿那么容易。

光皇城就比他老家的县城大了。好几个门，都由威严肃立的武士把守着，要进宫见皇帝，恐怕比在西都排队见王之涣还难上几倍。

来都来了，还怕个甚！

要说牛二能有今天，就凭着一股虎超超的闯劲儿。

牛二一打听，说要见皇帝也得排队。

“我是外国人，也得排队吗？”

“你是外国人？”本地官员听说牛二不是本国人，表情立即变得有些高傲，语气中也带着些许不屑。“外国人多了啥，外国人更得排队。我家皇帝连见本国官员都没有时间呢。你个外国人.......”

牛二也是真真实实体会到了“弱国无外交”的无助和屈辱。

好在陈长生心胸宽大，并没有夜郎自大，盲目排外，而是在皇城旁边造了国宾馆。让那些外来朝贺和办事的人住在那里。然后依照来朝贺的人的事务紧急和关系好坏派好档期，依次会见。

牛二到了国宾馆以后，见里面等着陈长生接见的人太多了。什么黑的白的花的，说的语言五花八门，有的都得需要好几重翻译才行。

见牛二带着随从来住，馆长按例接待并登记。

“大人，我着急想见大凉皇帝，你看什么时候能见到？”牛二问。

“你什么事儿？有没有国书啊？”馆长还以为牛二是大梁皇帝派来出使的呢。

“国书没有，我这有份合同意向书，.......”牛二急忙翻行李。

“哎呦，你这......”馆长差点被牛二雷得外焦里嫩。人家都是代表各自的国家或地区来的，办理的都是国家大事。牛二却是想要和陈长生做买卖来的。

“怎么，不行吗？”牛二一瞪眼，问道。

“行 ，行，你先住着吧。对了，先交三个月的房钱。”馆长说着起身就走。

“嗯，怎么住这里还要花钱？”牛二楞了下。

“没有国书护照，谁白供你吃住？”馆长远远丢下一句话，去招呼别的使节去了。

牛二想，交钱就交钱，我们大梁人有骨气，不白吃你们的。

当即拿了十两银子命令随从去办理手续。

谁知随从没一刻钟就回来了。

“这么快就办完了？”

“牛大人，我没办！”

“没办？”牛二瞪着眼珠子攥紧拳头就要打人。

“大人，人家这里最低消费是每人每天五钱银子，咱们仨一天就得一两五，你算算，住仨月得多少钱？您给我这十两银子，实在办不了仨月的啊。”那随从苦笑道。

“啊？这么贵？”牛二一听也是蒙了。

他在西京住民宿，喝羊汤，吃锅盔，一天也花不了几个钱。

牛二不是没钱。

他出国的时候，王斌给他拿了五千两银子。因为王斌知道大凉的物价，也清楚，办事儿要花钱的。

但牛二没舍得花。

他虽然已经是骑都尉了，但身上却没有沾染什么官僚习气，依然朴实，不会花天酒地。按他最朴素的想法，这些银子要是能多置办些设备回去，比自己吃了强。